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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秋那天,福管家在庭院摆了张木桌,说是按老规矩,要吃“秋膘”。桌上摆着红烧排骨、酱肘子,还有碗可可最爱的小鱼干,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。

可可蹲在桌角,爪子搭着桌沿,眼巴巴地望着排骨,尾巴扫得地面沙沙响。宫琰煜夹了块排骨,挑去骨头,放在它的小碗里:“慢点吃,没人抢。”

高雅看着他的样子,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码头见到他时,他举着枪,眼神冷得像冰。谁能想到,这样的人会蹲在地上给猫挑鱼刺,会在梅雨季节陪她看旧相册,会在游乐园替她舔掉指尖的冰淇淋。

“在想什么?”宫琰煜递过来块肘子,“不合胃口?”

“没有,”高雅咬了口肉,满嘴流油,“就是觉得……时间过得真快。”

从春天种虞美人,到夏天去游乐园,再到秋天坐在玉兰树下吃秋膘,好像转眼就过,却又处处都是值得记一辈子的细节。

吃完饭,两人坐在玉兰树下喝茶。月光透过叶隙落在桌上,茶杯里的热气袅袅升起,像串没说出口的话。宫琰煜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,推到她面前:“打开看看。”

是枚戒指,银质的,戒面是朵小小的玉兰花瓣,边缘刻着细密的纹路,像他之前送的那枚书签。“我找工匠做的,”他的声音有点紧,像怕被拒绝,“不算求婚,就是……想让你戴着。”

高雅拿起戒指,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,突然想起虞美人的花种,想起旋转木马上交握的手,想起他落在指尖的温度。这些细碎的瞬间,原来都在悄悄编织着一个约定。

她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,大小正好。宫琰煜看着她手上的戒指,突然笑了,像卸下了千斤重担:“合适就好。”

可可不知何时跳上桌子,用爪子拨了拨高雅的戒指,又蹭了蹭宫琰煜的手,像是在盖章确认。

“其实我母亲的戒指,也是玉兰形状的,”宫琰煜的声音很轻,“父亲说,她总说‘玉兰花开得慢,但开出来的花最香’。”

高雅靠在他肩上,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,突然觉得,他们的感情就像这玉兰花,开得慢,却根扎得深,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,悄悄长成了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风景。

月光洒满庭院,虞美人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晃,玉兰树的叶子沙沙响,像在替这没说破的约定,唱首温柔的歌。而他们的故事,还在这慢慢变深的秋意里,继续生长,像那些埋在土里的花种,终将在时光里,开出最温柔的花。

深秋的风卷着银杏叶,把老宅的青石板路铺成了金毯。高雅蹲在门口,手里捧着个竹筐,正把飘落的银杏叶扫进去——宫琰煜说要做个银杏标本,夹在给张爷爷的信里。

“慢点扫,别刮到手。”宫琰煜拿着把竹扫帚走过来,裤脚沾着几片碎金似的叶子。他把扫帚递给高雅,自己则弯腰捡起片完整的银杏叶,指尖捏着叶柄转了转,“这片形状好,留着做标本。”

可可蹲在银杏堆里,爪子扒着叶子打翻滚,浑身沾满了金色的碎末,像只刚从金矿里钻出来的小猫。高雅笑着去抓它,却被它用尾巴扫了满脸叶子,痒得直躲。

“你看它疯的。”高雅擦着脸上的叶屑,宫琰煜伸手替她拂掉发间的银杏碎,指尖带着阳光的温度。他突然低头,在她额头轻轻碰了下,像落了片轻飘飘的银杏叶。

高雅的脸瞬间红了,像被秋阳晒透的苹果,转身假装整理竹筐:“标本还做不做了?”

宫琰煜低笑出声,拿起那片完整的银杏叶,小心翼翼地夹进书页里:“做,当然做。”他顿了顿,看着满地金黄,“小时候母亲总说,银杏叶像小扇子,能扇走秋天的凉。”

那天下午,两人坐在廊下做标本。宫琰煜把银杏叶一片片压平,高雅则用红绳把叶子串起来,挂在客厅的窗棂上。风一吹,叶片相撞发出“沙沙”的响,像谁在轻轻摇扇子。

“张爷爷收到信,肯定会高兴的。”高雅数着串好的银杏串,窗棂上已经挂了五串,金黄的颜色映着阳光,暖得晃眼。

宫琰煜点头,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的玉兰戒指,突然说:“等下雪了,我们去拍张合照吧?”他指了指廊下的玉兰树,“就站在这里,让张爷爷也看看。”

高雅的心跳漏了一拍,指尖缠着红绳打了个结:“好啊。”她偷偷抬眼,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比秋阳还暖,突然觉得,这些银杏叶、这些细碎的约定,都在悄悄编织着一个长长的未来。

可可趴在旁边的竹筐里,抱着片银杏叶打盹,尾巴尖偶尔扫过筐沿,像在为这温暖的午后,打个轻轻的节拍。

初雪前的夜晚,气温骤降。宫琰煜在客厅生了个暖炉,炭火噼啪作响,把整个屋子烘得暖融融的。高雅蜷在沙发上,手里捧着本旧书,眼角的余光却总瞟向暖炉边的木盒——那是今天整理书房时找到的,里面装着几封宫母写给宫父的信。

“想看看吗?”宫琰煜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,把其中一杯递给她,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。他在她身边坐下,拿起木盒里的信,指尖拂过泛黄的信封,“都是母亲生前写的,父亲一直锁在抽屉里。”

第一封信的字迹娟秀,墨迹带着点晕染,显然是在灯下写的:“老宫,今天琰煜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,举着花跑回家时摔了跤,哭着说‘花要送给妈妈’。我把花插在玻璃瓶里了,等你回来看看。”

高雅的指尖轻轻碰过信纸,仿佛能摸到当年那个举着小红花的小男孩的模样。宫琰煜的声音有点哑:“我记起来了,那朵花是康乃馨,蔫了好几天,我还哭着不让扔。”

第二封信里夹着片干枯的玉兰花瓣:“老宫,院里的玉兰开了,摘了片给你夹在信里。你总说忙,别忘了抬头看看花。琰煜今天问我,爸爸是不是不喜欢玉兰?我说不是,爸爸是把喜欢藏在心里呢。”

暖炉的火光在宫琰煜脸上跳动,他拿起那片玉兰花瓣,放在掌心轻轻搓了搓,碎成细小的粉末:“原来他那时候就知道……”知道父亲的沉默里藏着多少温柔。

最后一封信写得很短,墨迹有些潦草,像是写得很急:“老宫,琰煜说想坐旋转木马,我订了下周末的票。你要是不忙,陪我们一起去好不好?就当……补我们的蜜月。”

信的末尾没有日期,宫琰煜说,这是母亲走前写的最后一封信,没来得及寄出去,就压在了书桌的玻璃板下。

客厅里静得只有炭火声。高雅靠在宫琰煜肩上,看着他手里的信纸,突然明白有些爱从不用大声说——藏在小红花里,藏在玉兰花瓣里,藏在没寄出去的旋转木马门票里,藏在年复一年的沉默里,却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。

可可跳上暖炉边的地毯,蜷成个金团,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宫琰煜把最后一封信折好,放回木盒,然后握住高雅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戒指传过来,暖得像炭火:“明年春天,我们带可可去坐旋转木马吧。”

高雅点点头,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着圈:“还要摘玉兰花瓣,夹在给叔叔阿姨的信里。”

暖炉的火光映着两人交握的手,戒指上的玉兰花瓣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。窗外的风卷着雪籽打在玻璃上,屋里却暖得像春天,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——是热可可的香,是旧信里的温柔,是身边这个人,眼底藏不住的、比炭火更暖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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